2016年10月13日 星期四

中菲破冰 美陷困境 轉與中國共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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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ctober 13, 2016, 6:00 am
中國外交部宣布,應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邀請,菲律賓總統杜特蒂10月18日至21日,將率約250名菲國商界領袖訪問北京,與中國就鐵道、基建、旅遊、農業、電力等領域開展對話,開啟中菲關係「破冰之旅」。這是繼杜特蒂上任以來美菲關係持續緊張,菲律賓進一步「遠美親中」的表現,可能撼動美菲軍事同盟根基。美菲同盟是美國阻止中國擴張海權的最重要基石之一,菲律賓「棄美擁中」,令美國重返亞洲策略受挫,也是華盛頓的全球戰略面臨嚴重困境的一部分。
近年來,美國全球總體戰略實施效果令人失望。無論中東戰亂、朝核問題、對俄關係、對華關係,或針對恐怖主義和網路安全各方面,美國政府都未能交出高分數的考卷。對敘利亞戰爭控制權,美國幾乎完全讓手給俄國;北韓核試驗通行無阻,「薩德」反導系統部署反而增添東亞緊張。而南中國海爭端,北京逐漸占上風,菲律賓撤後台讓美國亞太立足點開始不穩。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夥伴協定(TPP)也前途未卜,華盛頓以「增兵和經濟接觸」為基線的亞太戰略,正面臨嚴酷考驗。「伊斯蘭國」及全球恐怖主義則打而不滅,防不勝防。歐巴馬卸任前,美國呈現「內憂外患」。
白宮戰略失利至少有如下幾個失誤:一、樹敵過多,特別是同時與俄、中兩大強權為敵,自己面臨在中東難以脫身的困境,使美國陷入顧此失彼、進退維谷。
二、對美國實力和感召力的估計過高,堅持維繫美國主導的單極世界秩序,誤判近十年來國際關係和力量對比已改變,特別是對俄、中實力和反制能力低估,如俄國在烏克蘭和敘利亞問題的強勢,中國在東海和南海爭端中的狡兔三窟。
三、外交的理想主義色彩太濃,使美國與發展中國家打交道意外失利。如白宮因人權問題對菲律賓進行政治和經濟制裁,如今產生反效果,無異將菲律賓推向中國懷抱。
四、在畫分誰是最危險對手上,輕重不分,將北京推向莫斯科,逼迫中俄聯手。對美國來說,軍事威脅主要來自所謂「4+1」格局,即:俄國、中國、北韓、伊朗和使用暴力的極端非國家組織。但中國與美國的關係競爭與合作並存,中國在地區和全球層面正變得更加自信,不迴避與美國對抗,但仍將選擇與華盛頓平等相處。
美國在外交和戰略面臨困境,已促使白宮及智囊檢討相關政策,著手調整。美國助理國務卿羅素周二表示,美國謀求在亞太地區建立一個開放、包容和基於規則的亞洲秩序,並歡迎中國在這個新「操作系統」中進行具建設性的積極參與,美國願意「維持和擴大與中國在多個層次上的直接雙邊對話」。這與之前美國主張單獨在亞太制定規則和秩序,將中國排斥在TPP等規則之外的態度,形成鮮明對比。
美國海軍今年5月在南海實施「自由航行」行動後,迄今再沒有公開採取類似行動。據報導,白宮最近向五角大廈和軍方下達指令,要求軍方對南海問題不要採取激怒中國的舉動。白宮國安會在指令中要求,國防部領導人不要使用「大國競爭」的措辭。美國前國務院助理國務卿芮效儉說,中國在南海問題的立場,比其他爭端方更合理,「因為中國是唯一同意就領土問題進行談判的國家」。他認為,美國「過於強調軍事上的姿態(posturing)」。另外,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資深成員布拉德‧謝爾曼(Brad Sherman)也說,美國國防部把南海的「一些岩石看成大山」,都顯示美國在調整中。
白宮醞釀調整外交戰略,是理智表現。因為從實力和利益上看,美國已無法單獨制定地區和全球規則,特別是在中國和俄國的挑戰下,更難以做到。就趨勢上看,美國或將逐漸放棄扮演「世界警察」,慢慢習慣與其他制度和不同價值體系的強權妥協、共治世界。
美國和西方國家內部的問題如政策失誤、制度弊病、經濟和社會不穩等,讓美國不得不與其他強權共同制定世界遊戲規則,不能再單極一手主導世界。下任總統無論柯林頓或川普勝選,能否再維持美國一貫強勢,至少眼前看來,勢頭都大不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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